好書推薦──驚恐日本:父母子的日本全火車旅行



這是已經很久的日本,和正在形成,眼看著就要回不去的台灣。」─吳祥輝

純就一個旅行者,旅行日本,開心。日本乾淨便利,進步秩序,旅人舒適歡喜。只是一種直線林立的焦慮和凡事過度的失速,竟在書寫中串成一條越來越明顯的標線。想像一條筆直的白線劃過藍天,無垠無際,就是「驚恐日本」獨特的敘事情境。 

兩三年來,台灣恐怕已經越過階級急凍的臨界點。同時間,小兒子國中畢業後,不再和學校續緣。作為一個台灣作家和父親正同時面對社會和家庭的大轉捩。父母子全火車日本旅行難免就心事重重,「驚恐日本」就寫作在這樣的心境中。作家的心靈和一個未成年的國中畢業的台灣青年同行於艱難。 

日本岡山宮崎芒果一粒五千八百日圓,已經不只是日本種不出價廉物美的熱帶水果,而是人性弱點在日本被作最大化的市場利用。價值不是種出來,是刻意分出來,和做出來的。豪果價帶頭,平果價水漲船高。比價效應的商業炒作技巧下,台灣的都市土地一塊標得比一塊高。新案還沒動土,舊案就先齊飆。如今,台北人說起房產增值倍數,或富人們說起一坪近百萬或一兩百萬的住宅,竟然都是一副身價暴漲,不知死活的模樣。 

台灣過去雖然內憂外患,但社會安定歸功於階級迅速移動。我們這一代只要努力工作,一生或可經歷無產,有產,小富,甚至錢幾輩子都用不完。新一代如果不靠父母,絕大多數人現在都注定買不起台北市的房子。無產階級想要翻身,除非離開台北市。但是,比價效應模式跑得比人快很多,早在新北市,新竹,台中,高雄複製中。

就這樣,眼前的日本再也不只是策略力精準和技術力精湛的先進國家,而是墮入資本主義惡質懸崖的最大隻白老鼠。思想飛回1980年代的東京。當時到日本採訪,一個台灣同鄉發財,買間一億兩千日幣的房子,請我去他家住一晚。原以為是何等豪宅,竟然只是二三十坪的大樓公寓。當年大嘆東京居不易,事不關己。如今,台北市的全新住宅,一坪八十萬新台幣的只算普通。四十坪的房子扣除銷售坪中的虛坪和公共設施,其實只約二十坪,最多不超過二十四坪。三千兩百萬新台幣才買得起。換算匯率,將近約九千萬日幣。換算物價三比一,約相當二億七千萬日幣。台北的房價已經比東京貴。1990年代,日本資產開始泡沫化,經過二三十年只見些微康復。台灣的墮落和房價的飆漲恐怕正同時開始。 



「現在去東京買房子,相對比台北便宜。」聽過幾個台灣富太太這樣說:「收房租就很賺。要買大學附近的。」簡單地說,日本的不動產投資報酬率比台北好。台北是買不起,東京是連租都租不起。 

2012年的日本大學畢業生,平均薪資約十九萬日幣,約相當六萬八千新台幣,可以買三十二顆宮崎芒果,一天吃一顆。吃住用必須當靠老族。節衣縮食,勉強度日,看人手提兩個四萬二千日圓的哈密瓜,難免不平衡。哈密瓜兩粒裝賣四萬二,就是我和Catherine在東京千疋屋看到的價格。或許,芒果和哈密瓜指數就能反映日本貧富差距的真實,而不是統計數據的平均值。 

金澤的傍晚時分,夕陽現身,忽有雲遮,忽兒滿圓金黃。霞光映著城中長屋,出現如建築設計圖的素描線條。白牆變成淡淡的金色調。淡淡的金澤給人一種淡定的幸福感。和Catherine相挽走到百萬石通,經過祭祀加賀藩始祖前田利家的尾山神社,心情卻是截然不同。加賀藩原是織田信長的封藩,向豐臣秀吉投降後,獲得一百萬石封賜。秀吉死後,加賀藩是唯一能制衡德川家康的勢力。 

關原之戰時,前田利家已經去世,傳到第二代。兩兄弟分別加入東西軍。這是獨特的日本智慧,加賀藩總得有個贏家。哥哥參加東軍勝出,接受弟弟的領地,還更擴大。加賀藩是江戶幕府最大藩領。一藩領三國,領地達一百二十萬石,南抵滋賀縣西北部。藩城就在金澤市,石川縣縣廳所在地。金澤當年能成為日本第四大都市,不是產業優勢或交通樞紐,是藩主政治正確的結果。 

政治正確是西方說法。加賀藩的歷史就是一串背叛史。不獨特,是日本幕府政治史的總寫實。誰老大就聽誰的。百萬石就是輝煌的日本價值。歐美也從奴隸制度走來,弱肉強食,但多有進展。日本恐怕還停滯在利益凌駕尊嚴,義理重於正直。義理是官定或權勢者主導下的私義,正直和尊嚴才是人性的基本價值。百萬石通讓我有豁然明朗之感。

台灣人或許能比其他國家的人更能體會日本明治維新的真正底細。日本因於薩長連合,倒幕成功,開創明治維新。看看前五任的台灣總督,台灣人或能會心苦笑,第一任樺山資紀出身鹿兒島縣,就是薩摩藩。第二任桂太郎,第三任乃木希典,第四任兒玉源太郎,第五任佐久間佐馬太,都是出身山口縣,當年的長州藩。如果再加上日本首相的出身,台灣人或能更理解當年的新日本就由薩長土肥共享。土是土佐藩,今高知縣,土反本龍馬的故鄉。肥是肥前藩,今長崎縣,土反本龍馬崛起的歷史舞台。 

總督是首相派的。看看前十八任日本首相。除兩任出身宮廷貴族外,長州藩十任,薩摩藩四任,肥前藩兩任。薩長土肥幾乎全部包辦。第十九任首相原敬,出身平民。打破薩長藩閥政治,成為第一任平民宰相。慘遭暗殺。第二十任高橋是清,也不屬薩長藩閥。他反對擴軍增稅,被士兵暗殺。德川家霸佔日本265年,換上薩長土肥藩閥分贓。明治維新啟動日本政治的另一個黑暗世紀。 

明治維新造成財富重分配。新政府扶植保護下,大小財閥崛起。最著名的四大財閥是三菱,三井,住友,安田。三菱的創始人岩崎彌太郎在四國旅遊資訊上名列土佐偉人,出生高知縣東部的安藝市。安藝有他的紀念館和銅像。三菱的商標設計很像土佐藩山內一豐的家徽。 

四大財閥壟斷戰前的日本經濟。第二次世界大戰後,美國強力主導日本財閥分割。幾經變革,四大財閥變成六大財團:三菱,三井,住友,富士,三和,第一勸業銀行。六大財團的共同特點是控制銀行和交叉持股。六大財團的平均交叉持股最高超過百分之五十。 

六大財團掌控銀行,房地產,保險,核能發電,電機,軍火,石油,化學,造紙,造船,造飛機等等等。台灣人熟悉的大品牌幾乎都是六大財團的。豐田汽車和東芝屬三井。三菱汽車,本田汽車,本田機車,麒麟啤酒屬三菱。日產汽車,日立,札幌啤酒屬富士。松下,日本電器,三洋電機,朝日啤酒屬住友。SHARP現在稱夏普,屬三和。 

日本的官商一體最能展現資本主義惡質的面相。就算只看二十一世紀的日本首相,第八十七,八十八和八十九任首相小泉純一郎,祖父和父親曾任內閣大臣。第九十任安倍晉三,父親曾任外交大臣,外公岸信介是第五十六任和第五十七任首相。外叔公佐藤榮作是第六十一任,第六十二任和第六十三任首相。最近才又剛剛重新上任做莊。

第九十一任福田康夫,父親福田赳夫是第六十七任首相。第九十二任麻生太郎,外公吉田茂是第四十五任和第四十八,四十九,五十和五十一任首相。太太是第七十任首相鈴木善幸的女兒。妹妹嫁給皇室親王。第九十三任首相鳩山由紀夫,曾祖父是前眾議院議長,祖父鳩山一郎是第五十二,五十三,五十四任首相,外祖父是普利司通創辦人,父親當過外交大臣,弟弟是「自民黨」核心人物。普利司通是日本也是世界最大的輪胎製造公司。 

先天不良加上後天失調,二十一世紀的日本仍是財閥社會,派閥政治和生殖器關係政治。在工業國家中日本就這麼特殊。過去看待日本老人是從高齡化觀點,這回看到的卻是老人統治。無所不在的老人統治。學弟聽學長,後進聽前輩。從小聽到大。老人統治社會,舊思維和既得利益更穩固長久,長期扼殺新生力量。 

日本最著名的老人統治就在東京都。東京都知事石原慎太郎已經連四任。他西元1932年生,已經超過八十歲。1999年當選第一任。2011年當選第四任。2012年辭職,創設新政黨。石原慎太郎不是特例,只是最具知名度而已。截至2012年,連四任的還有岡山縣知事石井正弘。連三任的有:北海道知事高橋はるみ,京都府知事山田啟二,鹿兒島縣知事伊藤祐一郎,佐賀縣知事古川康,大分縣知事廣瀨勝貞,德島縣知事飯泉嘉門,兵庫縣知事井戶敏三,福井縣知事西川一誠,埼玉縣知事上田清司,青森縣知事三村申吾,共十位。 

連五任的有石川縣知事谷本正憲。他的前任簡直是萬年知事,中西陽一連八任,共三十一年。有實力不能一直選下去,是不符合日本邏輯的。日本選舉法律只規定地方首長一任任期四年,並沒有禁止首長超過連兩任的民主常規。只要有實力,選得上,就一直幹下去。不是通過民選嗎?這就是日本民主邏輯。 

民主的基本原理卻非如此。民主不保證會換到一個更棒的政府,只保證人民有機會換掉不適任的政府。民主不保證能選出優秀的人,只保證掌握大權的人最多兩任就得下台。因為掌握權力的人為了繼續不斷連任,可能使用各種方法操控資源。一個長期的執政者參選,表面上是民選,實質上是不公平競爭。這樣的基本原理,可能短期不適用於某些個案,但長期終會帶來進步。 

四十夜的日本行,我們住的旅館分屬幾個不同的獨立旅館或連鎖,但都屬於同一種,免治馬桶連鎖。免治馬桶現象反映日本財團無所不在的社會宰制力。一聲令下家家就得使用免治馬桶。連個外來旅客,都很難逃脫六大財團的掌控。JR集團的三家上市公司中,三菱是JR東日本和JR西日本的大股東。JR東海主要股東是第一勸業銀行和富士銀行。日本人為了賺錢,連擦屁股的自由都想要剝奪。

資本主義和自由民主有其嚴肅的互動關係。充分自由民主的環境才能對社會發展中的惡質,產生部分修正和制約。日本千百年來至今不曾享有真正的民主。讓年輕人看不到前途的社會,必然沉淪。這是已經很久的日本,和正在形成,眼看著就要回不去的台灣。日本就是如此讓一個台灣作家驚恐於心。 

日本精簡。雪白旗面,丸紅適中,縮小沒力,放大無情。大日本是帝國自許,小日本是鄰國見棄。只是大國如山,近悅遠來。小國似水,川流不息。這是「驚恐日本」對日本的總體評價。




每個月,foursquare上會新增100萬名用戶,每秒鐘會有23人次在上面檢入(check in)。來自每個大洲、每個國家、每個城市,甚至是太空空間站的數以百萬計的人們,都在力爭成為自己最愛的購物場所的虛擬“市長”。foursquare到底是什麼?為什麼它能夠成為最熱門的社交網站,它又是如何幫助商戶和企業黏住自己的顧客,推動顧客之間開展競爭,讓他們對企業或商戶的產品和服務一見鐘情,樂于成為回頭客的呢? 

《黏住顧客:foursquare如何打造忠實客戶群》講述了繼facebook、twitter之後最新型的社交網站foursquare的崛起、發展及其“檢入”這一特色功能在商業中的運用,展示了各種行業應如何利用社交網絡來發掘、維護、增值客戶群體和服務。《黏住顧客:foursquare如何打造忠實客戶群》對任何一個想在社交網絡時代,運用新型商業模式和營銷工具來拓展業務、黏住顧客的企業和商家都有極大意義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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